至今我们仍然能够在徐州古邳大地上的羊山弥陀寺,在歷史上曾经为宗善寺,而在近两千年的东汉末年,这座寺院则有一个更为久远而令人遐想无限的名字——九镜禅寺,这是一座由中国首位佛教出家僧严佛调与中国首位虔心信佛的官吏居士笮融共同兴建于下邳的。当时的下邳,是中国经贸发展极其发达的通衢交匯处,集中了中国叁千四百余万人口中的六十万,实际上为齐、鲁、豫交匯地域的政治、商贸、经济、文化的中心。因此,东汉末年,随着佛教在民间的发展,这个地区能够诞生我国第一位出家僧、第一位官吏居士,同时建设古老的寺院九镜禅寺,亦属水到渠成、众缘所成之事。
诚然,随着西汉期间汉武帝制服匈奴,由张骞等凿空西域,丝路驼铃声声中,也传来了喏喏梵音;两汉之际,诞生于南亚次大陆上的佛教,初传中塬。中印两种异质的文明,开启了交流之门。随着西域商旅队伍而带入中塬的佛教,最初被作为一种外来的祭祀仪式,被东汉朝廷的皇宫贵胄们所接收,与当时盛行中塬的黄老之术、谶纬之学相比附、相融匯,在上流社会流行。只是随着佛教经典和西域僧人的到来,佛教才向中国社会展现出其独特的南亚次大陆文明风範、特殊的超越性的宗教信仰风骨。而当时所流行的经典,则据说是发端于由摄摩腾、竺法兰两位法师在洛阳白马寺所译的《四十二章经》等。
但是,真正具有可靠歷史依据的佛经翻译者,则是来自古波斯地区、约相当于现今的伊朗国区域的安息国太子安清,又名安世高,以及来自阿姆河流域古月氏国的支娄迦谶。由于两位法师分别译出了属于声闻乘的禅学着作《安般守意经》和《道行般若经》,才真正开始了中国佛学义理的学习和传播,给中国佛教信徒的信仰注入了有别于黄老之术、谶纬之学的特殊义理内涵。中国有记载的第一位汉族出家僧严佛调,即是安世高的学生,协助安世高翻译佛经,并与安玄共同译出《法镜经》,自撰《沙弥十慧章句》。僧佑《出叁藏记》中谓之“世称:安侯、都尉、佛调,叁人传译号为难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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